茕茕

【辛光】辛光的孩子是个战五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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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辛头一次开始对自己的能力产生怀疑。

怎么会有小孩子扎马步大腿抽筋,练臂力摔下草坪,拿个短刀都会划伤手指啊?

多大了,多大了,这都多大了?!

五岁了!

她五岁的时候已经学着飞檐走壁称霸一方了!

怎么天下第一刺客和少年将军生出来的孩子是个战五渣啊! 

安乐小朋友也很无奈,人生为什么非要和鞭子、匕首、短刀作伴呢?她喜欢香香的花和酸溜溜的柠檬草,喜欢绫罗绸缎,喜欢将落未落的夕阳和喷薄欲出的朝日,最喜欢坐在爹爹肩膀上举高高。 

“站住!还有一炷香的时间!你又要去哪里胡闹!”

“呜呜……”

安乐脸上挂了彩,小嘴巴嘤嘤嘤,可惜娘亲只接受爹爹的撒娇,不接受她的。

“自己的东西自己看不好,被别人夺走了还不知道要抢回来,那两个混小子瘦小又蠢笨,就这样你还能输人三盘,实在是太丢脸了。”

紧接着,任辛再次恨铁不成钢地开口:“你爹爹当年比你大不了多少,已经能文能武,颇有气韵,你如今这个样子——”

安乐埋头,咬着牙不出声,就等着马场入口处传来熟悉的马蹄声来拯救她。 


“爹爹!”

李同光几乎是飞身下马,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安乐面前蹲在,把大腿高的小人儿抱在怀里。

找到了庇护神的安乐这才开始放声大哭。

“好了好了不哭了,让爹爹看看哪里受伤了?爹爹呼呼,呼呼就不疼了……”

正想把人抱走,任辛冷声开口道:“还有半炷香,不站好,继续站。”

小孩子扎马步扎得双腿发抖,拉着李同光的衣领撒娇。

“师父,小孩子玩闹,不打紧,这已经教训了这么久了,安乐知错了,下次不敢了,不如……”李同光灵光一现,从怀里变魔法似的掏出一盒点心来,“不如尝尝刚出炉的红豆糕,师父,这可好吃了!”

“要吃糕糕,要吃糕糕,娘亲……”

任辛看着这一大一小,满心愤懑无处发泄,抬手道:“要吃糕糕也可以。来人——” 


“一局定胜负,安乐,你要是能把这个哥哥打倒,免你七日的早起训练。”

说罢,递过去一把特制的短刀。

短刀很钝,在胳膊上划不出血的程度,同时刀柄刀身都是小小的,这可是任辛为了女儿特地命人打造的陨铁短刀,论做工,论技艺,天下无出其右。

李同光见状连忙按住任辛的手腕,劝道:“师父这就不必了吧?都是半大小孩子,用什么短刀呢,伤了人就不好了……”

“你再说话,可就不是这把短刀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任辛是真的生气了,大概是气自己管的好一整个如意堂的女弟子,却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束手无策吧,如是者李同光也不敢再劝,把自己手腕上的腕带解下来小心翼翼地给安乐缠上,千叮咛万嘱咐,生怕她出什么意外。

“放心好了师父,那可是咱们的女儿,不会输的!”


 安乐拿着短刀入场,对面站着的是一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男孩子,瘦,但是露出的手臂上都是薄薄的一层肌肉。

“哈——!”

速战速决,还想吃红豆糕呢,安乐大喝一声,举着短刀就小跑过去。

“啪——!”

小男孩抬起手臂一个格挡,安乐左脚绊右脚,直接摔在了草地上。

“……”李同光呲着大牙晾风,一时间感觉身边的又冷了几分。

任辛眉头紧皱,喝道:“再来!别手下留情,把你学的都使出来!”

于是安乐自己站起来拍干净膝盖的泥土,“哈——”地叫着扑了过去,这次双方倒是有来有往,互相搏斗了好几个回合,任辛的表情才松了些许。

李同光靠着任辛坐,大声地给安乐摇旗呐喊,还不忘邀功:“我就说吧师父,我起早练功的时候,安乐也不曾懈怠,您瞧瞧她的招式,是不是也有我们的几分模样?”

……任辛下意识想说比起你当年差太多了,转念一想还是不能太纵容李同光,便按下不语。


 很快,安乐就开始体力不支,招数全部变形,小嘴张着,呼哧呼哧地喘气。

“啪——”倒下了。

李同光急急地喊:“站起来,站起来!安乐!左手发力!”

“左手!”

“腿站直了!就是现在,蹬出去!”

“瞧见他的小腿没!伸腿,你伸腿呀!”

场上,安乐逐渐落了下风,搏斗之间瞬息万变,耳边十分嘈杂,根本听不清爹爹在喊什么,让出手便出右手,一下子被擒住了,让蹬腿便蹬腿,可是慢了一瞬,直接被撂倒在地。

李同光气短,一下子盖子了自己的双眼:“哎哟!我的小祖宗!”

饶是李同光也不由得怀疑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,怎么自己的乖女儿是个连短刀都刺不出去的战五渣啊! 


“哎哟!我的裤子!”

突然间比武场中间发出一声稚嫩的呐喊,两个大人回头一看,不得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安乐又摔倒在地上,手紧紧攥着男孩的裤腰带,整个人脸朝下被拖着走了几里地,而男孩一手拉着裤子一边踉踉跄跄地兜圈,急的满头大汗。

这下可好,任辛的脸上真可谓是五颜六色阴晴不定,她堂堂一代刺客,仗剑走天涯这么多年,全凭真家伙吃饭,怎么生出了一个小无赖,打不过就要去脱人家裤子!

最终男孩子喊道:“投降!投降!”,挽回了自己的破烂裤子。

而安乐满头满脸的泥巴,听到这,一骨碌爬起来往双亲的方向跑,笑着喊道:“娘亲!娘亲我赢了!爹爹!我要吃糕糕!”

“放肆!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了!”

没等到娘亲的抱抱,只听得娘亲一声怒喝,拂袖而去,连爹爹都不敢出声挽留。

安乐不解:为何自己赢了,娘亲还不高兴?

李同光心中戚戚:你当场扒人裤子,你娘亲今晚要扒了我俩的皮。 


于是李同光花了半个时辰把小花猫洗干净,又花了半个时辰教育安乐,扒人裤子胜之不武,做人要堂堂正正地赢,那才叫胜利。

安乐不懂:“可是娘亲只说要我赢了他,没有说要怎么赢呀?”

“……总之,不可以扒裤子。”

“可是娘亲和爹爹你们经常扒——唔——”

别再说了求求了,再说爹爹要哭给你看了。

安乐挣脱了李同光的束缚,继续说道:“用短刀打架会受伤,会流血,娘亲说不要随便伤害别人,会痛痛。安乐没有用短刀伤害人,还赢了,为什么不行呢?”

“还是说——”安乐窝在李同光怀里,她的头发和爹爹一样发尾微卷,语气有些落寞,“一定要让别人受伤,才算是赢呢?”

李同光愣了几秒,都说童言无忌,可此时安乐的话却让他一时惊醒。

是啊,不流血不受伤就能得到一个好的结果,有何不可呢?

“可是小哥哥平日待安乐很好,安乐不舍得让小哥哥受伤呐。”

李同光回过神来,紧紧地抱住了小安乐,揉揉她皱起的软眉毛,哄道:“安乐很聪明呢,知道用更好的办法解决问题,这次爹爹算你赢了,好不好?不要不开心。”

“可是娘亲还是不觉得我赢了。”

“嗯……可是娘亲也有娘亲的道理呀。”李同光思索半晌后,开口道,“娘亲是怕你在外面被人欺负,所以才教你武功,让你保护好自己。你要是被欺负了,娘亲和爹爹会伤心的呢。”

“唔……好吧。可是我还是不会武功,也不会骑马。娘亲和爹爹会一辈子保护我的,我不需要学!”

一辈子啊……

李同光有些发怔。

那可是好长、好长的承诺呢。

安乐带上了些哭腔:“不会吗?还是娘亲和爹爹会抛下安乐不管了?不许抛下安乐!”

“当然不会,娘亲和爹爹一辈子都和安乐在一起。爹爹这辈子最爱的就是娘亲和我们安乐了。”

“爹爹你真好。”安乐笑了,像八爪鱼一样抱住了李同光。 


“不要抛下鹫儿!”

“不许抛下安乐!”

“爹爹你真好。”

“师父,你真好。” 


任辛站在暗处看着父女之间的打闹,一时间有些恍惚,这小孩果然是亲生的,连撒娇的动作和语气都和当年的鹫儿一模一样。

听过安乐的话,她满心的怒气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,熄了一大半。或许真的是自己的想法错了,这世界上不需要那么多杀戮和迫害,她作为一名杀手确实名震天下,但山河统一的和平年代,才是所有人的心之所向。

“娘亲……”

安乐发现了站在一旁的任辛,小心翼翼地叫她,拉她的裙摆,“娘亲不要生气……”

任辛叹了口气,蹲下把安乐抱起来,说道:“今天是娘亲语气不好,这次就算安乐赢了好吗?”

“那可以吃糕糕了吗?”

任辛被这个小馋虫逗笑,与李同光对视一眼,说道:“可以,走吧。” 


“既然不爱舞刀弄枪的,那便不学了罢,安乐说得对,很多时候,战争、杀戮,只会两败俱伤。”

任辛望着窗外的月光出神,幽幽叹气。

而李同光还在桌前批阅文案,听过后,停下了笔,走到任辛的身后,虚虚地环抱住,说道:“师父,您放心,不会再有了。”

那些硝烟四起、人心惶惶,充满血与泪的日子,终将过去,他要海清河晏,他要万世太平,这是他许给任辛的,也是他许给自己、许给安乐的。

“安乐喜欢花花草草,就让她去采摘吧,天下安乐,各人爱其所爱,美其所美,岂不快哉?”

任辛回头,对上李同光那一双澄澈又坚定的双眸,不由得笑了。



 后半夜——


任辛蹭得坐起:“不是,这丫头,居然敢扒人裤子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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