茕茕

【安谭】如你所愿

在车上，禅则的眼泪和鼻涕被粗鲁的甩在了安迪白色的西装外套上，看上去谭小少爷还是一副委屈得要命的样子。
“好啦，别哭啦，告诉妈妈你怎么啦？”
“妈妈，今晚上我要和你睡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没等安迪出声，谭宗明在前排愤怒的抗议。
“没有为什么，我要和妈妈睡，你天天霸占着妈妈，要我一个人睡黑乎乎的房子，呜呜——”说着说着禅则眉头一皱，眼泪汪汪地快要掉下来。
“好，今晚我陪你睡好不好?”安迪已经快被孩子的哇哇大哭震破耳膜，连忙妥协。
“妈妈最好了，爸爸是个坏人……”
我又怎么了?谭宗明莫名其妙被人针对，心里直呼冤枉——然而这是没用的，家庭地位决定一切。
晚饭吃得清淡，安迪吃了小半碗便吃不下了，剩下的被谭宗明全部干掉，这都是怀着谭禅则这块叉烧的时候养成的习惯，安迪没吃胖，他自己的肚子像刚生完一样。
“长太息以掩涕兮，哀民生之多艰……”于是晚上的睡前小故事从老爸的量子物理学变成老妈的离骚。
禅则感觉迷迷糊糊中，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，越来越小，然后轻轻的一声响，台灯熄灭了，房间完全被笼罩在黑暗里。压抑的开门声响起，爸爸的声音传来。
然后身边暖暖的温度降低，像是妈妈离开了床，然后跟着爸爸走出了房间。
禅则强行清醒起来，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，发现床头有一件妈妈的外套忘了带走，禅则随手一翻，正打算把外套拿过去，发现衣服口袋里有件硬物。
小孩子敏锐的直觉告诉他，机不可失时不再来，于是他打开台灯，把外套里的两张纸掏出来，凑近光源研究起来。
“医院……检查……安迪……”小手指指着一个个字认真辨认起来，可终究还是几岁的小孩子，看来看去看不懂，只好去琢磨下面两张黑白灰的图。
“这是什么呀，是卫星地图吗?”禅则小声嘀咕。
“我的外套忘拿了。”
“我去拿。”突然间传来爸爸妈妈的谈话，吓得禅则一个激灵，以最快速度折好纸放回原位，把台灯灭掉，钻进被子。
果然爸爸走进来，把外套拿起来，用手压了压口袋的位置，听到纸张的摩擦声后才离开。
这下子禅则决定，哪怕是不睡觉，也要把事情搞清楚，于是他穿上自己的外套，又像昨晚那样把头靠在爸爸妈妈的卧室门上偷听。
“医生也说了，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怀孕，前几年的亏损还没有补回来，我不想让你去冒这个险。”谭宗明把检查单来来回回看了几遍，仿佛要把这两张纸吃掉一样。
“老谭，我舍不得它，我不想让它就这么死去，我难道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？”
“安迪……”谭宗明叹口气，把单子放在床头柜，单膝跪在安迪面前，握住安迪微凉的手，抬起头看着她。